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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八你写我猜】侠客行 (八)

都懂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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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 伤逝[i]

 

张日山纵马狂奔,一连倒毙了五匹骏马,终于赶至连环寨主帐之中。

 

连环寨依山而起,共有九座大帐,其中八座大帐盘踞八个方位,拱卫正中主帐——即是,张启山的营帐。

 

在正中主账的正中央,摆着一张大桌子,便是张启山处理寨中事务的书案。七年来,连环寨中大大小小的决策,都是由这张桌子上发出去的。

 

现在这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人。

 

一个女人。

 

一个肤白貌美、玲珑剔透、娇蛮可爱的女人。

 

一个九成九的男人见了,都会忍不住面红耳热、心跳加快的女人。

 

但张日山却是那个“百里挑一”。他笔直地站在女人的面前,喘着粗气,但这喘息只是因为他刚刚赶了两千里路,却连一口水都没有喝、一口气都没有歇。

 

他本是张启山的叔伯兄弟。张启山要娶妻,便遣他回到关外老家去送喜帖,可是没过多久又差人传了一枚令箭命他回来,说是出了大事。这才有这数日的狂奔。

 

女人乌亮的大眼睛直盯着他。张日山着急了,问道:“夫人,大当家的急召我回来,是出了什么大事?”他的声音已然嘶哑,他的嘴唇已然皲裂,他的喉咙已经干得快要冒火。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——连环寨未过门的压寨夫人尹新月——在他看来,甚至不如桌上那一碗水更有诱惑力。

 

尹新月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,盈盈一笑,把桌上那碗水递给了他,对他说:“你这一路赶来,真是辛苦了。”

 

张日山双手接过陶碗,“咕嘟嘟”仰头饮尽,然后擦了擦嘴,问道:“夫人有何吩——”“咐”字还未出口,他突然抓紧了自己的喉咙,喷出一口血来。

 

黑血。

 

那一碗水中,下了无药可解的剧毒。

 

他直挺挺倒在地上,年轻健壮的身体迅速地佝偻起来。他才十八岁,本是一个极其俊美的小伙子,可眼下他的双目凸出,面容扭曲,喉头发出“嗬嗬”的响声,不过几次吐息,便成为了一具丑陋可怖的死尸。

 

生与死,美与丑,在瞬息之间,竟成了这样鲜明的对比。

 

尹新月冷眼瞧着他,甚至不曾施舍出一枚得意的微笑。她的神色十分平静,似乎刚刚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。屋子里的听奴、棍奴也是面无表情的,仿佛他们并不是人,只是一具只会听从尹新月摆布的躯壳。

 

她樱唇微启:“把这尸体化了,将此地清理干净。”

 

二奴道:“是。”

 

一个青衣小婢走上前来,对尹新月道:“小姐,望日要在黑木崖同教主大婚,是不是准备一下,尽早出发?”

 

尹新月——或者该说是“玉无心”——冷冷笑道:“不过是走个过场,变化个傀儡顶替,也就是了。还是这边的事情要紧。倘若此次得手,那我父亲便能千秋万载、一统江湖,这丁隐、张启山,又何足挂齿?”

 

小婢道了声“是”,便躬身退下,心想:“这小姐当真是人如其名,寒玉无心。却不知普天下这许多的好男儿,又有哪个能入了她的眼?”

 

她哪里晓得:寒玉本无心,奈何总深情。

 

只是这玉无心的意中人,旁人猜不到罢了!

 

 

深山。老穴。甬道。变生肘腋!

 

陈皮一脚踏空,只听“喀嗒”一声,他脚下的石板微微一沉,顶上一翻,便落下了个巨大的铁笼子,将他整个人困在里面。又听“咚”的一声,头顶落下一枚巨石,眼看便要将陈皮砸死在牢笼之中。他大声叫道:“师父救我!”二月红、张启山、疯子阿六同时飞身而上,把那陈皮连同铁笼一同抢了过来。但听得金石摩擦之声煞是刺耳,后又一声巨响,那巨石生生将地板砸出了一个洞来,滚到了下面的无底深渊中去。

 

三人一齐发力,饶是那铁笼乃玄铁所铸,也教他们抬起了一条容身缝隙。陈皮便从这缝隙中钻了出来,向三人拜谢道:“多谢师父!多谢大当家!多谢六爷!”一共只有三人,他却连叩了四个响头。

 

二月红把陈皮扶起,关切地问道:“受伤了没有?”陈皮道:“不曾。”他看向疯子阿六,忽然叫道:“六爷,你受伤了!我来给你包扎伤口!”疯子阿六道:“不必。”他的掌心实则被铁锈割了一个极深的口子,但他行走江湖多年,对于这种小伤也并不放在心上,只是随手一抹,在身上擦了擦血。

 

陈皮看向倚墙而立的齐铁嘴,揶揄道:“八爷作壁上观,好生自在!”齐铁嘴微微一笑,道:“我内力弱得很,连环寨哪个不知?并且我对这机关的设计颇有些疑问,因此要防着它还有后招。”张启山奇道:“还有甚么后招?”齐铁嘴道:“我只是在想,那笼子既是玄铁所铸,又有韧性,恐怕那巨石也伤不得笼里的人。倘若方才大当家的和二爷、六爷并未出手相助,巨石在铁笼边角处一撞,说不定便给弹开了。”陈皮脸色一变,说道:“你是说三位当家不该救我了?”齐铁嘴道:“那却也不尽然。只是这设计机关的人心思古怪得紧,也不知他是想让人死,还是想让人活。”

 

陈皮闻言气极,立时便要发作,张启山却上前一步挡在齐铁嘴身前道:“陈皮,老八一向是嘴给身子惹祸的性子,你还不知道么?咱们各自少说几句,快些找到出路,同三爷他们会合才好。”原来九人进山之后确实找到了“宝库”的入口,但是走了没多久便遇到一处岔道。几人便决定分头行动,张启山、齐铁嘴、二月红、陈皮、疯子阿六是一路,半截李、吴老狗、霍三娘、棋通天则是另外一路。

 

陈皮强压下心头怒意,向齐铁嘴冷冷说道:“好罢。今日饶你一命,待出了山,我要你好看!”齐铁嘴一笑,说道:“没问题,出了山我给你捅几刀,三寸刀让你直接没到柄。”张启山面色一冷,沉喝道:“老八!”齐铁嘴冷冷看他一眼,负着手从他身旁走了过去。张启山眉头紧锁,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齐八爷,又觉得胸臆间仿佛堵了一口气,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。二月红拍了拍他,叹道:“快走罢。都少说几句。”又对陈皮说道:“八爷再随和也是长辈,当年他跟着我共同创建连环寨时,只怕这世上还没有你呢!”陈皮木然道:“是,师父。”

 

三人便回身继续前行。那疯子阿六素来沉默寡言,也懒得管他们的过节,此时早已跟着齐铁嘴走到了前面。五人两前三后默默走着,甬道里充斥着一种奇异的静默,只能听到鞋底踩在石板上发出的“踏踏”声。

 

突然,疯子阿六发出了“呃”的一声,整个人跌倒在地上。齐铁嘴急忙忙唤道:“六爷!”再去看时,只见那疯子阿六面色铁青,唇色发紫,整只右手已经肿得老高,掌心处赫然一道裂缝,正在汨汨流着黑血。齐铁嘴连声唤道:“六爷!六爷!”那疯子阿六的目光却已然涣散,显是不活了。他动动喉咙,急促地喘鸣了几下,终于死在了齐铁嘴的怀里。

 

张启山、二月红皆吃了一惊,忙往疯子阿六身边赶去。这时那陈皮竟连出两掌,同时击在二人背心之处,直令他们血气翻涌,喷出两蓬鲜血来!两人倒地之余,甚至还未醒悟到这是陈皮布下的局,还不相信这个由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,居然会欺师灭祖,对他们下这样的毒手!

 

他们想不到,就连齐铁嘴也想不到!不过他反应极快,只见寒光一闪,齐铁嘴飞刀掷出,已然正中陈皮心口。那陈皮怒目圆睁,似乎不甘心就这么死了,挣扎着从袖里掏出一根竹管,“啵”的一声将盖子打开,手却一松,没了气息。

 

齐铁嘴此时已经奔到张启山和二月红身边,拉起两人的手一看,只见二人四掌俱是乌青,显然已中剧毒。他心头一震,不待多想,那陈皮临死前打开的竹管里竟冒出一股青烟,引得墙缝间、石板里,爬出一只只硕大无比的尸蟞来,顷刻间就溢满了甬道。二月红把毒发昏迷的张启山往齐铁嘴身上一推,一边迅速射出十数枚铁弹子打在尸蟞身上,断喝道:“带大当家走!”齐铁嘴心中生起一阵悲凉,咬牙架起张启山,直向甬道尽头抢了出去。忽听得隆隆巨响,背后一道石门落下,齐铁嘴眼中热泪涌出,回身跪倒在地,长哭一声:“二哥!!”

 

齐铁嘴伏地一拜,转头去看张启山,只见他口鼻之中涌出的血由黑转红,却仍是昏迷不醒。齐铁嘴惶惶想道:“陈皮那厮将毒药涂在铁笼上,诱使三位当家为救他而中毒,这是毫无疑问的了。六爷手掌被铁锈划破,毒药入血,发作更速;可是大当家的内力如此之好,又怎会毒发得这样快呢?”他伸手去切张启山的脉门,惊觉其五脏六腑俱已大乱,体内还有两股真气相互冲撞,一股刚猛淳厚,乃是张启山本身的真气,另一股阴柔绵冷,却不知从何而来;而那后天毒气在这两道真气轮番倾轧之下全无立锥之地,早已被逼出了身体。原来,陈皮这一招“摧心掌”好巧不巧就打在张启山的背心处,没震碎他的心脏,反倒把那团包裹在心上的缠情丝给震乱了。张启山体内真气寻到一丝缝隙,便和玉无心留下的那道魔气缠斗起来,是以他这一昏迷,却不是因为中毒,反而是内息不调、正邪相争之故。

 

齐铁嘴虽然不知那一道魔气是怎么回事,却也晓得张启山眼下的情形实在是凶险至极。他环顾四周,发现此地竟然是一处墓室,墓室正中有一处圆台,圆台正中端坐着一位坐化金身,此外倒是别无险情。齐铁嘴松了一口气,扶张启山在角落里坐下,为他擦了擦面上的鲜血,柔声道:“大当家的,咱在这里好好歇歇,然后……然后老八找路出去,跟三爷他们会合。”他话音一落,念及死在甬道里的疯子阿六和二月红,又不禁暗暗垂泪,哽咽起来。泪水落到张启山的手背上,振得他指尖一抖,齐铁嘴却并未发觉。

 

齐铁嘴站起身来,又向那座金身看去。这一次他仔细端详,只见那是一位枯瘦赤膊的老僧,肚子却凸了出来,看上去很是别扭。他走上前去,道了声“得罪”,便把金身从台上抱了下来。这时他一低头,却见那圆台上竟然摆着一座沙盘,堆砌着整个老穴的布局方位,结构精妙,栩栩如生。他心中大喜,手上却也不停,摸到那金身小腹硬挺,似乎内中藏有什么机关消息。他赶忙把手缩回来,心想:“我曾听几个来求卦的盗墓贼说,有些墓主人下葬时会在身体里埋置机关,万一有人翻动尸体,那机关便会立时触发,不是飞箭,便是威力极强的炸药。”

 

齐铁嘴才智过人,匆匆一眼便已寻到了出路。他往房间的东北角处望去,只见那里果如沙盘中标示的那样放着一面大铜镜,背后是一道小小的甬道,极难为人所察。他欣喜若狂,即刻便奔到张启山的身旁,紧紧握住他的双手,颤声道:“大当家的,我找到出路了,咱们可以出去了!”岂料张启山竟然全体一震,陡然睁开双眼,反手将齐铁嘴扯进了自己的怀里。

 

齐铁嘴眼眶一热,欣然道:“大当家的,你醒转过来了?”张启山却不答他,只是双目呆滞地望着他,口中喃喃道:“尹新月……我的意中人是……尹新月……”齐铁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,他只觉浑身冰冷,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:“尹新月……大当家的竟这样在意她,到了这个时候,心心念念的竟还是尹新月!”齐铁嘴抽身欲出,可是张启山全然不顾,仍牢牢箍着他的双手,口中不停地唤着尹新月的名字,说自己的意中人是尹新月。此时他体内的魔气已经渐落下风,这却是那缠情丝做出的最后挣扎。张启山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要重复着这一句话,可是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,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张启山紧紧抓着齐铁嘴,不准他离开自己,他知道自己只有看着这个人的时候,才有力量跟那道魔气抗争。

 

这一切齐铁嘴全然不知。他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裂开来,连连哀求道: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……大当家的,求你别再说了……”他眼中泪水涟涟,心中实在已被逼到了将要崩溃的极限。终于,他忍不住凑上前去,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张启山的。

 

这实在不能称其为一个吻。

 

在此之前,在尹新月没有出现之前,他们曾经无数次地亲吻过彼此,或甜蜜,或哀伤……但都不是像这样。此时齐铁嘴的心里,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绝望。他的眼泪滑落下来,和张启山口腔中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,这浓烈的、悲苦的味道,令他快要窒息。

 

但是张启山却安静了下来。他缓缓放开齐铁嘴的双手,把他拥入怀中。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,不是缠情丝所能动摇的。他感到安定,仿佛自己终于拾回了一块丢失已久的珍宝。

 

齐铁嘴在唇缝间叹息。他情不自禁地想道:“这算甚么呢?是一次安抚,还是他朦朦胧胧中、寻到的一次替代?千算万算,也没算到我齐铁嘴,竟会落到如此境地……”不过,他仍然感激上苍,能够在他临死之前,给他这样一次慰藉。这个不能算是吻的吻,让他一瞬间回到了七年之前,回到了那些莺飞草长、快意江湖的日子。他情不自禁地环住张启山的脖子,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年少轻狂的相士,而张启山,也仍只是个初涉江湖的剑客。

 

忽然石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:“八爷,你可是带着大当家的在里面呢?”霍三娘的声音,把齐铁嘴一下子拉回了现实。他听到外面并不只有霍三娘一个人,甚至并不只有来时的九个人,这让他立即变得警惕起来。齐铁嘴缓缓挣脱张启山的怀抱,站起身来,朗声说道:“三娘,我和大当家在一起。那群尸蟞都散开了吗?”霍三娘道:“早就散开了,散得干干净净的。我这一路上,一只尸蟞都没有见到。”他登时心中一沉,暗道:“假如她当真一只尸蟞都没有见到过,难道不该反问我:‘是甚么尸蟞’?”他又问道:“三娘,三爷、五爷、九爷,都还好么?”霍三娘叹道:“路上中了机关,也不成啦……唉,咱们连环寨自创立以来,可从没吃过这样大的亏。”

 

齐铁嘴身形一晃,一口鲜血自喉头激喷而出。他知道自己现在已是油尽灯枯,也不知还能撑得几时,张启山这个样子,又是决计跑不出去的,那却如何是好?他心念电转,一边思忖着破敌之法,一边说道:“三娘,你说三爷、五爷、九爷俱已不在人世,我却不信。我听外面的脚步声却不止一人,莫不是三位兄弟死后仍记挂着咱们,故随你一同来寻我?”那霍三娘沉默良久,才道:“不愧是八爷。若论心思细腻,普天下也没几人能及得上你。你猜得不错,这些都是我霍家的兄弟,是我一早就埋伏在山里的。”

 

齐铁嘴恨恨道:“三娘,你究竟为何……”霍三娘道:“八爷,你这样聪明,却不明白‘大厦将倾,独木难支’的道理么?我看咱大宋国运日衰,辽军迟早兵临城下。咱们取了宝藏,举寨投往昆仑山光明顶,寻个庇身之所,岂不比等死的好?可惜连棋通天这样聪明的人物,都想不破这个道理。”齐铁嘴怒叱道:“九爷这等高士,自然不肯跟你去做魔教的走狗!”霍三娘皱眉道:“还请八爷注意言辞。山河破碎,谁讨生活都不容易,我不过是奔个前程,八爷没必要这么深恶痛疾罢?照我看,你这一身的本事,跟着他张启山实在是委屈了。不若把他交出来,我便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
 

齐铁嘴冷笑森森,正要开口拒绝,待看到地上的金身像时,忽然心生一计。

 

他把张启山扶起来,走向那个暗道。此时张启山仍然目光呆滞,却已知道跟着他走动,齐铁嘴心中一酸,把他带进了暗道,又撕下自己的衣袍,蘸血写了几个大字,塞进张启山手里。

 

齐铁嘴低声道:“大当家的,兄弟去了。”他脱下张启山的大氅,转身要走,却被一把抓住。

 

张启山怔怔道:“老八,我去,我保护你……”齐铁嘴凄然一笑:“大当家的,你保护我够多了,现在该轮到我保护你……”说着用力一挣,走到墓室正中央道:“三娘,那张启山喜新厌旧,对我无情无义,我也早对他齿冷。你说得不错,我的确是没有必要为他赔上性命。他受了重伤,我这就带他出来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为那金身坐像穿上张启山的衣服,负到自己背上,又道:“只是这石门与地面严丝合缝,连个下撬的地方都没有,你让我怎么出去呢?”

 

说着,齐铁嘴掏出三枚铜钱,随手起了一卦:上上大吉!

 

他看着这三枚铜钱,禁不住笑了起来,心道:“这些年跟大当家的东奔西跑,起的卦全都是大凶;今日起的这一卦,倒终于是吉了。”

 

只听那霍三娘欣然说道:“这又何妨?这石门自有机关能够开启,八爷,我这就开门放你出来。”便又是一阵隆隆巨响。他信步走到门口,只见石门缓缓上升,霍三娘和她带来的十几个手下出现在齐铁嘴的面前。

 

齐铁嘴微微一笑,道:“多谢三娘了。”霍三娘也笑道:“多谢八爷深明大义。”说着吩咐手下道:“快帮八爷把大当家的搬下来。咱八爷身子骨弱,可受不得累。”她一使眼色,十几名壮士顿时把齐铁嘴团团围住。

 

齐铁嘴只一笑。他手掌一翻,一把飞刀径直插进自己的体内,一并刺入那金身像的小腹之中,“轰”的一声,所有人都被炸成千百碎片,血肉模糊。

 

这便是他求的上上大吉!


[i] 第八章参考了温瑞安《逆水寒》第一至第三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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